爱情是什么？孟姜女哭长城，千古绝唱谁人听；梁山伯祝英台，千古绝唱唱到今。万世传颂的爱情，当下成了人生的难题。有过刻骨铭心的体验，也许会参透爱情的真谛，品茗甘甜，也可能丧失了爱情的感知，满心狐疑。不同的经历带来别样的感受，有人会在前仰后合中观看《大话西游》，也有人会为那句“爱你一万年”泪流满面。
俗世红尘，一句“我爱你”让爱情在芸芸众生间滋生、蔓延，身边是数不尽的少男少女在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亲亲我我。《生日快乐》里，小米与小南的故事没有“我爱你”，甚至连“我喜欢你”前奏曲也未曾响起，与现实产生强烈的反差。在“我爱你”泛滥成灾的感情速食年代，这个没有“我爱你”的故事意外地击中了我心底最脆弱的那根情弦。
没有人会知道，丘比特之箭会何时降临。一曲“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将小米和小南连接在一起，开始漫长的爱情拉练。这部由张艾嘉、胡恩威改编自刘若英散文《生日快乐》的电影至始至终迷漫着小资爱情的气息，影片中小米、小南和张小娴小说中柯纯、荣宝、徐可惠们没有多大的区别，都是在即若即离的往事中抒画着爱情的样子。受过较好教育、事业有成、收入颇丰的现代白领们，游走在世界各国的大都市，进行着爱情长跑，性与爱的分离中成长，这些是小资文学中最为常见的格式。经过“小资格式化”处理的《生日快乐》告别余华笔下《古典爱情》的时代，纺织出一个爱恨纠缠、关系错杂的爱情泳池，品尝过爱情滋味的都市男女会在这样的爱池边共鸣、喟叹、思考，抑或怅然若失。
马楚成的摄影和张艾嘉的剪辑似乎承接了小资文学里唯美柔弱的一贯风格，以极富生活化的干净影像将主人公之间无奈又强烈的爱情渐渐铺开。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一个温暖的拥抱，漫漫长夜中偎依着等待奶奶的归家，电话两头撒娇般的日常谈笑，聚会时一个充满醋意的眼神，弹奏钢琴时突如其来的亲吻和羞涩的表情，都流淌着纯洁、浪漫的爱意。然而，这段爱情有别于琼瑶电影中乌托邦式爱情世界，而是平静地展开了对都市爱情的讨论。小米对小南安全感的怀疑只能将两个人的关系保持在“比好朋友更好的朋友”层面，家庭安排和要强个性让他们在香港、美国、东京三地长期处于分离状态。距离就是现实，现实挑战着欲望，考验着爱情，改变着爱情。肉体与灵魂，爱情与欲望，小米、小南、同事、同学之间多重的复杂关系纠结在一起，暧昧不清又难舍难离。小南的床上躺着漂亮、干练的女同事，同时他的手机把“生日快乐”的祝福传送给远方的小米。当小南出差在日本看望小米，两人自然而然地逛街、上床时，我想起了电影《爱错新宿》（张小娴编剧）中关芝琳和郑丹瑞的爱情。两个故事的共同点，就是浓浓的小资情绪和小资味道。
爱是前定，情是缘分。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一句话，都可能带来一段终生铭记的爱恨情仇，就像安妮宝贝的《彼岸花》中的南生与和平，在分合、离聚、情与欲、爱与怨的交织交错中绘就一出苦爱悲剧。一首“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注定了小米和小南一生的爱恋。纵然是小南身边的女友经常更换，身边朋友都认为他们早已分手，也无法掩盖前世注定的情缘，正如小南大姐所说：小南如果结婚，新娘肯定是小米。即便是小南“结婚”，小米最终还是舍弃不了这段爱情，在一个人的生活中需要用这份爱情来慰籍自己。
张小娴在《重重叠叠的时光里》中说：“我们在时间的长河里经历生老病死、岁月荣枯。然而，有科学家说，时间其实是弯弯曲曲的。因为弯曲，所以会有许多时空交叠。”不论是叙事方式，还是故事推进，《生日快乐》呈现的正是这样的时空交接与穿梭，现在、过去与未来，香港、东京与美国。小南给自己和小米购了两部手机，号码分别是两个人的生日，这个简单的小段落能够带来翩翩的浮想：多年过后，你我还能记得初恋情人的生日吗？还有那贯穿着整部影片的鱼丸，恰好证明着彼此间一生挥之不去的恋情。
马楚成赋予了《生日快乐》生活化的影像，但片中的生活基本局限在恋爱阶段。小南和小米经历初识的激情、如胶似漆的日子、漫长分离的等待，最终也没有走上婚姻的殿堂。他们的故事有玫瑰和巧克力，却没有面包，没有油盐酱醋和锅碗瓢盆。当导演把小南得了绝症而撒谎爱上别人的真相告诉观众时，《生日快乐》与《恋爱小说》、《百万富翁的初恋》等韩国纯情电影就有了很多的相似性，都讲述病魔最终夺走了爱人。当美丽的爱情被破坏时，悲情就沁彻心肺。同时，两者又有很大的不同，《生日快乐》包含着对都市白领小资们爱情现状的提示，而韩式爱情多了些爱情的乌托邦韵味。
不难设想，小南的角色会带给影片很多的争议。从他在日本时的许愿中，我们不必怀疑他对小米的爱。然而，浮华世态从来不轻言誓约相守，时间与距离让他的爱显得不是那么纯粹，反而变得复杂起来，就像村上春树笔下的男孩，内心的痴爱与肉体的欲望已然分离。影片打动我的不是小南用死亡和善意谎言捍卫真爱的行为，而是小米听到小南“当着女友说他要结婚”时的悲伤与茫然。多少年的爱情长跑刚刚有了一丝光明的征兆，绝决的电话如晴天霹雳击碎了方才构想的美丽世界。对于很多人来说，爱情的结束意味着自我迷失和情感崩塌。小米双眸噙含泪水，放任新车在停车场里画着一个又一个的圈。那一刻，奶茶的表演完全切入人物细微的内心世界，抑止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嚎哭将心中的酸甜苦辣全部释放出来。不得不说，奶茶的演技真的成熟了，从表情、眼神到举止，都胜过了《天下无贼》中哽咽进食的感人情景。
作为一部爱情文艺片，选择1月份公映似乎早了些，2月14日应该是个更好的时段。在那个特别的日子里，爱着的人们或许会比照、体悟出更多的“情”感。我无法判断会有多少人喜欢《生日快乐》，只是可以肯定这是属于部分人的影片，爱过和想爱的人会从其中品尝出爱情的不同滋味，或者有点甜美，有点浪漫，或者有点沉重，有点忧伤。
《生日快乐》：没有“我爱你”的小资爱情… 作者：错错错 （转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