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月物语 来源:本站论坛
首个是《彼女的记忆/Maganetic Rose》,森本晃司导演。浩淼无垠的宇宙,孤零零的太空站,有着生命体象征的人类搜救船。空落的机体中弥漫着爱情的执着,执着到什么程度呢,意念假科技之手化为无形胜有形的幻象,不仅诱人前来,而且还杀人於无形,这种境界着实高深,可见其爱之真切。
爱是真切的,无可否认,但随后揭露的事实更是叫人心寒,幻象里的女主人公在虚构中又重新构建了历史的真实,让一切后来者都无法冲破层层迷雾再看到真实的过往。扭曲的爱恨离别后,只有无尽的恨无尽的执着不会消散。当普契尼的歌剧《蝴蝶夫人》扬起在空旷清冷的太空流放别墅中时,你我都晓得那只是视网膜被迫映射的怨念。所以,即便是天使在长廊中,在百花盛开的花圃中飞舞,还是会感到一阵冰冷的寒意袭上心头。
本身女歌唱家的亡灵和营救队员们都是泛国界的,说着不同的语言,不同的肤色下有着各自内心的秘密。这种秘密到了亡灵的地界就成了被利用的致命武器,往昔的恐怖场景:孩子的失足跌落身亡就像幻灯片一样,一遍遍地陪伤心播放。而女歌唱家的磁场有增无减,谁也抗拒不了伪装的诱惑,谁也无法逃离秘密的束缚,于是只有毁灭,让所有都烟消云散。
失重的身体陷入有氧的泥淖中,无法自拔,一步步迈向死亡。是同归于尽,还是要把心底的秘密永远埋葬,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原谅他人,原来女歌唱家和营救者都是需要被清洁心灵的等待者,等待这一切的终结。
《最臭兵器/Stink Bomb》是冈村天齐导演的第二部。故事首先出现的背景就是某秘密研究所开发的致命武器被无心人使用,究竟是不是骇人的生物制剂,或者是全片都是一场模拟浩劫的演练,没有答案。只是这个过程叫人想笑却笑不出来,因为它是黑色的,也因为它就可能发生在未来的某一天。
泄露的致命气体负载到人的身体中,人又在其后做着些许尝试和经过历练,这也是全片的基调,永远都是对人类未来的思考,自然离不了生命的本体,用肉体做比喻,希望荡尽心灵上的尘埃。怀着一定要完成任务到达上级指令中目的地所在的男主人公,就是气体的携带者,不畏军队的阻拦,居然用狸猫换了太子的古旧手段狠狠地刺激了所谓的上层结构中迟钝慌乱以及无能的领导者们,却又显得无辜。这样的无辜来得如此波澜不惊又暗潮汹涌,谁又能放肆的让笑声冲破喉咙呢。
那些细节刻画精细的战斗机,坦克,武器,助男主人公一臂之力的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的宇航服,无不讽刺了机器在人的进化中起到的负面效果,一方面是人制造了机器想借以更快地完成进化,另一方面人又错误地利用机器阻挡自己的步伐,矛盾的两面性体现得淋漓尽致。导演考查军队装备后描绘的一丝不苟,也证明了需要认真思考的严肃态度。
其实片中已经暗示整个故事都是一个善意的玩笑,不仅仅凭借是结尾的黑色幽默简单托出,最明显地就是对比了人在“致命武器”中的无意识倒落和自然界中各种花卉的炫丽盛开,甚至是逆季节开放的艳丽的花朵都无比彰显了导演急于表白非恐慌制造者的初衷。随着主人公的冲破阻挠一路开满漫山遍野,向日葵和樱花交相绽放,而远处就是枪弹齐鸣的无意义之战,稳稳地把黑色进行下去又不致太过压迫神经。这样反常的自然现象自然会让人想知道究竟为何,为何那许多所谓被致命气体威胁的人们表情安详,只是像睡了一样,这一梁清梦卸去了给自己创造的未来缚上的几多枷锁,醒来只看到一片鸟语花香。
《大炮之街/Cannon Fodder》是大友克洋导演的最后一部,他除了在《彼女的记忆》中和金敏联合编剧外,其余两部都是由他编剧。对于机器与人的永恒思索也一直纠缠在画面中,影响着整部的《回忆三部曲》。
满是大炮的小镇没有国别,只是阴霾的天空,机械般教条准确的生活。每天都要对着仿佛并不存在的假想敌开火,每次开火都要经过一个冗长却不允许马虎的规整流程,看似荒谬,但小镇上的人都在岁岁年年中重复着这件可怖的噩梦。
墙壁上类似普鲁士军官的肖像画成了少年心中的梦想,成年人的麻木和服从也影响了他畸形的愿望。17号车站里满是一队队换岗的人,像是一排排没有意识的机器人一样,个体的生活存在却缺失了个体的意识,这也是人对人工智能的思考和担忧,人本身不断失去想像力和思考力,而机器却潜藏在服从中筹划着未来的倒戈。
无休止的炮筒似乎永远轰鸣着,低沉的乌云就是被炮灰染黑的,石井卓球的电子乐和着一次次的炮弹推膛而出,在画面里形成恐惧和麻木交织的交响大作。吸毒面具下那一张张无表情的脸孔,疲惫衰败的身体里,心怕也早已腐败。
于是开始同情那个懵懂的少年。爸爸你们到底是跟哪里在作战啊?,少年问。爸爸说,等你长大就会知道了。我长大以后,要当炮击手,不是像爸爸那样的装填手,敬礼!少年兴奋地说。
大友克洋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为机器狂。
《回忆三部曲/Memories》,1996,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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