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的南京,寂静的影院,泪水与炮声.
某一刻,为了抑制住哽咽的泪水,全身都在颤抖.
走出影院,走进拥挤的午夜人流,感慨两重天下.
稍稍平复情绪,才能客观地说:
这是一部美国人拍的站在西方人角度看到的南京浩劫,但毕竟向西方打开了一个了解陌生历史的窗口.
中国人的历史,要想被西方理解,必须置换成西方的叙事语言.
这些语言包括,西方人作为正面主角, 西方人作为叙述者,以人道主义、国际法、宗教精神为依托。讲述一个西方人拯救的故事。这样西方人在感受救世主式的满足的同时,会来关注、庇护自己的子民。
然而,我们仍要感激这部影片的制作者。
我们更要毫无保留地感激那些在战乱中挺身而出的人道主义者,他们的确是上帝的儿子,他们的确是救世主。面对着待宰的羔羊。
我不希望渲染苦难和仇恨,但是仍感遗憾资料的缺失。
单纯截取第三方的记述,固然超越被告与原告的申诉和证言,更为可信,但是,由于这些西方人毕竟属于安全者,旁观者,他们不曾迈进最危险最血腥的时空,所以他们无心留下的记述只能管窥一二。
震撼人心的,还是两个中国人,那时候还是孩子对亲身经历的描述,其中一个眼看着日本兵把自己的母亲戳了三刀躺到地上,为了止住哭喊而正喂奶的孩子摔到地上,随即被另一个日本兵用刺刀从背后戳进去,挑起来,甩出去。这位当年九岁的老人讲述母亲口吐白沫,说不出话来看着他,他于是去寻找小弟弟,看到这个吃奶的孩子背上流着血往一个土堆上爬,他喊他小发,那孩子转头看见哥哥,哇哇地大哭着爬过来,他抱到母亲身边,看到母亲拼命扯开自己的衣服给孩子喂奶,而母亲的胸口上就是汩汩流血的伤口,他说弟弟不懂事,母亲的胸口上都是血了,还在哪里吃奶,他只好过去给母亲捂住伤口,说妈妈坚持住,我给你捂着。但是没一会,妈妈和弟弟都死了,他说,我该怎么办呢?
这样的案例相信在那个黑色的1937年不计其数,但历史正在被遮蔽和遗忘。正如一个当时滞留在南京的美国人写到的,当他在美国展示当时的照片时,一个日本人说这不会是真的,因为日本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如果事情没有亲见,谁会相信这样的残暴呢?多少亲历战争的中国人的讲述,不是仍然不能让西方人相信么?仍然不能说服日本人么?
可怕的是这决不是孤立事件,幸运的是还有拉贝先生、华群小姐这些勇敢的人。
1940年,国际安全区主要负责人员,金陵女子学院的华群小姐回国后精神崩溃。
而安全区的主席,德国纳粹商人拉贝先生回到德国后,把胶片寄给希特勒,随即被逮捕,苏联攻克柏林后,再次被逮捕,后来,中国人听说他活得很苦,当时的南京市长带着数千美金送给他,这些钱都是那些在安全区里被拯救的中国人自发捐给他的。
南京大屠杀,会让人记住一个民族的伤痛,另一个民族的恶,人类的人性恶。
南京,南京,泪水与炮声 作者:堂吉诃德 (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