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贴近生活、轻松活泼,喜剧风格的都市生活剧近几年收视不出意外都表现良好。为追求喜剧效果,人物关系大多是强势女搭配无能男,孙俪与张译主演的《辣妈正传》也沿袭这种颇具戏剧冲突和喜感的人物设置。然而,《辣妈正传》的人物设置太极致,男女主角都成了不可爱的“极品男女”,行为方式挑战普通大众的价值观念,成为该剧最大的致命伤。
与《断奶》、《孩奴》等剧不同,同样打着育儿热点话题的《辣妈正传》是一部围绕着“妈妈”做文章的电视剧,主要讲述不靠谱的80后小太妹夏冰意外怀孕后,逐渐发现自我并承担责任的故事,孙俪扮演的夏冰是绝对的女主角。
在既往的当代都市剧中,女主角往往以小矫情的“公主范儿”出现,在《辣妈正传》中,女主角直接升级为“女王”,这种“女王范儿”不是由本身的气质和气场决定,而是由剧中的“忠仆式男友”元宝和“孺子牛型前男友”鲍帅把她当作宇宙中心来体现的。
张译扮演的元宝,把都市剧中男人的“小”做到了极致。他是“忠犬型24孝男友”,剧中的他从头到尾职业身份模糊(没有任何清晰的职业设定),个性扭曲断裂(前面没脸没皮地死追夏冰,婚后骤然无理由折腾看不出爱意),特点却异常鲜明——掏心掏肺、毫无自尊和自我地爱着夏冰。夏冰进门,他鞍前马后地帮忙脱鞋、换脱鞋;夏冰要吃桔子,不用说话已经把桔皮扒得一干二净递到手边;夏冰要分手,毫不犹豫就在办公楼下一跪半天;夏冰发脾气,各种自我作践式的恬着脸呵护抚慰……为讨好夏冰及父母,主动献身帮忙喂蚊子,忍受夏爸各种怪异的养生癖好;在父母面前是大爷、是宠儿,在夏冰面前,则完全是奴仆——有这样一个能放下身段、耍贱扮丑型男友,作为时尚杂志前台的夏冰也能够趾高气昂,女王范儿十足。
夏冰的“忠仆”还有前男友鲍帅。这个被安排为高富帅的男友,三年前放下女友去英国进修,三年后的他不知状况,却还为挽回女友放弃结业考试回国;虽然回国示爱就面对着女友变心、兄弟挖墙脚的悲催命运,却能依然以赤诚之心,出现在夏冰任何需要他的场合,而且不论夏冰是否已经怀有他人的孩子,或者是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
“女王与忠仆”是言情小说常见的人物关系,在国产剧中出现也颇为新鲜。然而,《辣妈正传》中的“忠仆”为爱完全没有了自尊和自我,获得爱情靠死缠烂打和对方的施舍以及莫名其妙的决定,让这个角色变得像个“小丑”,丑陋不可爱;“女王”则完全把没素质当成了有个性,同样失去了可爱的基础。
夏冰是个典型的“作女”,出身小市民家庭的她偏偏要装出各种白富美的“作”态。她是时尚杂志的前台,工资不高却可劲儿折腾着打扮,各种赤橙黄绿青蓝紫都往身上招呼;因为漂亮(剧中所谓“才貌双全”),所以不仅有个从英国进修归来的“爆帅”的前男友,还有个低眉顺眼、鞍前马后的“忠仆式男人”元宝。她误打误撞怀了孕,看不出多少心甘情愿就顺水推舟地结了婚;养孩子最大的经验和忠告是“化脂肪为母乳”,生完孩子后看也不看孩子一眼,最担心穿不上比基尼。故事的开头,一身粉嫩的夏冰在大厦门口抢出租车,高呼一声“抓小偷”引开其他人自己成功坐上了出租车;在出租车上公然换衣服,司机偷窥差点引发交通事故,夏冰异常镇定地回敬师父一句“好好开车”;在上司面前低眉顺眼是小白兔,在家人面前张牙舞爪是小太妹——没文化、浅薄、没修养,这样的张狂不是女王,是素质低。
有缺陷的人成长,不成熟的辣妈成长为有责任感的合格母亲,这自然是好的故事结构。也不得不承认,夏冰和元宝,都有着大量来自于生活的原型,甚至不像电视剧中所展示的那般后来有所成长。在价值观和秩序混乱的当下,实用主义和自我膨胀,修养、素质、道德、是非变得无足轻重。正如剧中夏冰妈妈所言,“教养值不了半毛钱,但凡遇到事,靠的是豁得出去”。然而,当主创对这种把没素质当个性的表达,态度是绘声绘色、津津乐道时候,观众看到的不是讽刺,不是批评,甚至不是调侃,而是洋洋得意和醉心于此,从而让角色魅力、电视剧的精彩程度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