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起）张猛、于冬、马克·施姆格、崔永元、王海峰、孙忠怀

“中国电影危机四伏”，这样的说法是不是有点耸人听闻？

《卧虎藏龙》、《英雄》等电影的全球发行人江志强认为，从业者大可不必惊慌失措，因为“危机=危险+机会”，只要不忘初心、放手去做并努力坚持，“你一定是不会输的”。

6月15日下午，由腾讯娱乐、腾讯视频联合主办的“中国电影下一站：繁华往左，危机往右”高峰论坛在上海举行，崔永元担任主持人上演生动脱口秀，而腾讯公司副总裁孙忠怀、安乐影业总裁江志强、博纳影业集团CEO于冬、星皓影业总裁王海峰、环球影业前总裁MARC SHMUGER（马克·施姆格）和知名导演张猛等到场嘉宾则不断爆料，并大量发表有关中国电影的真知灼见，让人脑洞大开。

其实在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个行业，危险一直都有。难道因为有危险我们就停止不前了吗？肯定不会。所以，中国的互联网巨头腾讯公司将进一步大规模进军电影领域，万山无阻。

安乐影业总裁江志强

机遇

拍电影，最重要的是有市场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但从市场来讲，中国电影正处在一个“最好的时代”，因为内地有着14亿潜在观众，再上中国香港、中国台湾、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等地的华人观众，总量超过15亿。

崔永元问，为什么香港电影、台湾电影曾经繁华至极，到近年却每况愈下走向凋零？曾一手把《卧虎藏龙》、《英雄》等片发行到全世界的江志强反问：“香港只有几百万人口，台湾也只有两千多万人口，这跟中国（大陆）根本没得比。为什么你不说韩国呢，为什么韩国电影这么发达？”

全场安静下来，大家都屏气凝神倾听。江志强解释称：“一个地区的电影（市场）发不发达，主要是看它的人口多不多。西方（市场）为什么那么发达，因为看英语电影的人很多。你拍一个电影，最重要的是有市场。世界上讲中文的人很多，所以我觉得这个市场永远都有，我是比较乐观的人。”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世界上最发达的几个电影市场是印度、美国、中国和日本，因为这些国家都有好几亿人口。

但是，以前的中国人口也很多啊，为什么电影市场不行呢？这就说到人口之外的另一个因素：收入。一个国家或地区的经济水平与民众的文化消费需求密切相关，所以韩国虽然人口在1亿以下，但它的经济高度发达，民众的文化消费需求很高，所以人均年观影人次位居世界前列。

2014年，中国电影的年票房接近300亿，观影人次突破8.3亿；如果按城镇人口的总量计算，平均下来每人1年大概刚好看了1次电影。而随着民众收入和城镇居民的不断增加，中国的观众总量将进一步加大，观影人次也会逐年走高，这正是中国电影人所面临的前所未有的历史机遇。

做个大胆的设想，如果有一天中国的城市人口达到10亿，人均年观影次数达到韩国的6次，那观众总量就是60亿，约为目前的7倍。即便票价不再上涨，年票房也会达到2014年的7倍，约为2100亿人民币，这大致相当于目前北美市场（含加拿大）的3倍。

也正因为如此，不少业内人士都预测称，2019年前后，中国电影市场将超过美国成为全球第一。

环球影业前总裁马克·施姆格（MARC SHMUGER）

危机

内忧外患，内忧外患，足以令人谈虎色变

“前途是美好的，道路是曲折的”，在前所未有的历史机遇面前，中国电影和中国电影人其实还并没有做好准备，各种乱象层出不穷，说是“内忧外患”一点都不为过，足以令人谈虎色变。

那么究竟是怎样的“内忧外患”呢？崔永元展现出他专业主持人的职业素养，不断打破砂锅问到底，迫使博纳影业董事长于冬、星皓影业总裁王海峰等人爆料，获得全场掌声。

①外患：中国电影只占美国市场的千分之一

先说外患。最近两三个月，《速度与激情7》、《复仇者联盟2》和正在上映的《侏罗纪世界》3部电影，目前累计票房已经奔向50亿，在中国市场所向披靡，国产片伤亡惨重。

而最近几年，国产片虽然每年都在总体比例上稍微领先于进口片，但最主要的原因是进口片有份额限制（比如每年进口分账大片只有34部）。2017年，根据中美有关WTO的相关备忘录，中国市场将进一步放开甚至全面放开，届时国产片还能占据多大的份额，难说。

相反，北美市场却一直是美国本土电影一统天下。于冬透露说，最近这些年北美市场的年票房总额约为100亿美元，其中90%以上由本土电影贡献，有些年份甚至高达99%。也就是说，在北美市场，非美国电影每年只有大约1亿美元的票房收入：“这1亿美元中，有大约3000万美元由印度电影贡献，华语片（包括香港、台湾的）大约只有1000万美元。”

也就是说，华语电影目前大约只占北美市场的千分之一；而它们在中国却能接近50%甚至更多，形成鲜明反差。

火辣对话

你们为什么把中国电影干成了这样？

崔永元：我想知道，为什么到今天，你们把中国电影干成了这样？

于冬：中国电影这几年保持在600-700部的产量，全世界每年有5000部的电影。第一大的电影市场是印度，印度一年可以生产1300部电影。第二大就是美国，有700-800部的产量。美国电影的强大在于它真的是一个庞大的世界电影供应商，全世界的电影院都是要放美国片的。中国电影这几年一直保持着50%，甚至更高一点点的市场占有率。用官方的说法是：“守住国产电影的半壁江山。”

崔永元：您是用票房计算的吗？

于冬：票房。

崔永元：偷的那部分也算吗？

于冬：偷的部分不在这个统计范围之内，偷的部分这是另外一个话题。“偷票房”这个问题，在中国现在尤其是在三四线、四五线城市是一个相当普遍的黑洞，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崔永元：在座的不知道是不是有媒体。我想给你们把这个事强调一下，我作为主持人只是听说有这样的事情，今天于冬先生把它坐实了。

于冬：我觉得是这样，全中国一共有5000多家电影院，差不多27000张银幕，到年底应该有30000张银幕。而每年年票房不到10万块钱的电影院，你们猜有多少？有300个电影院每年的年票房不到10万块钱，我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活下来的，这是报上来的统计数字。年票房不到3万块钱的电影院有多少呢？超过100家，就是一年的票房都不到3万块钱。这一块，在今天这样一个数字院线发行的体制下，过去我们可以不供拷贝，现在没办法，现在硬盘一出去就回不来了，所以你很难做到点对点的接收。采取这样的方式怎么办呢？我们只能是抓一个停一个。

博纳去年差不多停了30多家影院的供片。

崔永元：马克·施姆格先生，《速度与激情7》在中国的票房是多少？

于冬：我替他回答，24.24亿。

崔永元：实际应该是多少？

于冬：这是官方的统计数字，是结算票房。

崔永元：其实于冬先生就是心直口快。我刚才问，谁把中国电影弄成这样？我不是问他的，我是问王海峰先生的，现在您可以回答了。

王海峰：我个人觉得电影最大的问题是在体制上面的事情，中国电影是到2000年才放开了限制，民营企业可以投资电影了。之前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在80年代、90年代那一段时间，是很多国营制片厂在运作。因为有很多是出于国家政策方面的指引，没有从市场上面出发。我觉得中国电影出问题，是因为没有按照市场走下去。所以现在我们回归到市场，中国电影从2000年民营开始进入之后，到现在为止每年增长速度也是可以看到的，大量的民营企业进入到市场，以市场化的来运作中国电影是能让人看到希望的。

博纳影业总裁于冬老板堪称当日最大爆料王

②内忧：各种乱象不一而足，偷票房成常态

再说内患。各种乱象不一而足，“偷票房”现场极其普遍，尤其是在二三四线城市，“偷票房”已经成为常态。之所以敢下如此定论，于冬透露了一组国家相关主管部门的统计数字：目前全国的电影院有5000多家，但2014年，年票房不足10万的影院多达300家；年票房不足3万的也有100多家。

年票房不足3万是什么概念呢？也就是每天的票房不足100元。“说实话，我都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当然那种12月28号才开业的影院除外，但这种影院毕竟是少数。”于冬的话外之意，这100家影院多半存在“偷票房”的行为，而且非常严重，因为如果一家影院每天的票房不足100元，是不可能生存下去的；但它们还活得好好的，只能是另有其因。

除了“偷票房”，发行领域也是乱象丛生。于冬是做发行出身，崔永元追问“都有哪些手段”，于冬说“我们有我们的手段”，引起一阵哄笑。“到底都有哪些招数？”崔永元打破砂锅问到底。于冬抵抗不过只好交代：“返点，塞卡。塞卡你知道吧，就是给购物卡。还有降票价……”话还没说完已经开始抹汗。

另外就是宣传营销领域，经常是“言过其实”，吹得天幻乱坠，实则奇葩一坨，让观众感到失望。甚至有同期上映的影片不惜互相拆台，斗得你死我活。崔永元追问“具体怎么斗的”，于冬压力山大拒绝继续爆料，崔永元于是又逼问《西游记之大闹天宫》的投资人王海峰，后者坦承：“这个肯定是有的，但可能没有你死我活那么夸张。”

种种乱象，听得环球影业前总裁MARC SHMUGER目瞪口呆。

火辣对话

返点、塞卡、降票价？

崔永元：于冬先生爱说实话。我听说有的制片人，他们都会提前跟院线的经理开会，把这个故事讲给他们听。如果他们很高兴，很满意，那么这个电影就决定拍，否则就会犹豫。甚至什么样的阵容，谁来导、谁来演，都听院线经理的。这也是我听的传闻啊。

王海峰：这个不至于，在我们这里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于冬：在美国是这样。它是每年有一个很大的推荐会，这个国内也正在学这个，每年的3月份在拉斯维加斯有这样一个会，6大公司的老板，都是老板级的，亲自带着团队来开会，今年一年的片子到那儿去，做好最漂亮的格式预告播放，然后全美的院线老总们都在那儿，电影公司争相请他们吃饭，排队请他们看片。有不同的时间定档期，跟院线沟通。基本上全中国，全世界都是这种方式，中国现在比这个更厉害。

崔永元：用什么方式呢？

于冬：“返点”、“塞卡”。知道什么是“塞卡”吗？不能给现金，塞卡。“返点、“塞卡”、“降票价”。

崔永元：在大片同时上映的季节，我们作为一个爱电影的人是非常心痛的。为什么？其实我们看到的是互相拆台、互相攻击，无所不用，你死我活，用的是这样的方式。于冬先生，您把这个传说坐实。

于冬：现在还没到这种程度。

崔永元：换一个吧。王海峰先生，您把它坐实。

王海峰：肯定有。

崔永元：这个正常？

王海峰：是。

崔永元：对，市场竞争嘛。

王海峰：我跟于冬，我们是十几年朋友。我们前年春节档也碰上。

崔永元：是哪个电影和哪个电影？

王海峰：《大闹天宫》和《澳门风云》。不至于你死我活，其实是各做各的。我们同时上片的时候，其实我们互相还有一些资源，有一些是可以互相调整的。的确，有一些公司是会跟你弄的你死我活，这个现象是有，但是倒不是全部。

星皓影业总裁王海峰与青年导演张猛

结语

危险任何时候都有，要坚持做“好电影”

如此多的乱象，堪称“危机四伏”；但是不是因为有危机，电影人就可以停止不前了呢？肯定不是。

江志强透露称，其实在好莱坞，各大电影公司的老板也都经常如坐针毡，整天召集团队商量对策“我们该怎么办”。

环球影业前总裁MARC SHMUGER证实称，情况确实是这样：“其实危机几十年以前就有，但有很多人、很多事，也正是在危机中找到了机会。”《速度与激情》系列就是最好的例子，其实刚开始拍的时候，主创团队也都是面临着巨大的成本风险，但一步步往下走的过程中他们不断地根据观众需求调整、完善，最终将这个系列了做成了好莱坞最成功的品牌之一。

面对“中国电影下一站：繁华往左，危机往右”这个主题，MARC SHMUGER总结称，最重要的是要有“信念”，然后投入全部精力去做：“最重要的是要有一个吸引人的故事，然后你的拍摄手法要适合主流观众。”

江志强表示：“什么行业都有危机，做什么东西都有危机。我觉得电影行业的危机是很小的，你看我在这个行业里面投了几十年电影，今天还不是坐在这里好好的。总之大家不必担心危机这个事情，我选择往左（繁华）走。”随后江志强又强调称，做电影最重要的除了故事，还要“敢于创新”，这样才能满足观众不断变化的消费需求。

王海峰则说，“如果你想要得到最好的，你就要做到最好”。其实这是一个比较简单的逻辑：电影既是艺术品，也是商品，你要争取把它的质量做到最好，才有可能赢得观众；尤其是在目前这个信息时代，如果片子拍得不好，你在其它方面再怎么努力也卖不了钱。

导演张猛笑言，他是“揣着危机往左走”，《胜利》虽然因为黄海波的事情暂时不能公映，但并不代表它永远不能公映，同时他的下一部作品也即将开机，是一个相当温情的故事，由江志强投资，商业前景看好。

火辣对话

演员嫖娼吸毒该牵连全片吗？

崔永元：问一问马克·施姆格先生，在美国有没有这样的情况，一个电影拍好了，忽然一个演员或者导演出事了，所以这个电影就不能上映了。你们如何避免这种灾难性的事情发生？

马克·施姆格：我都想不出来怎么会有这样的情况。我们也有一些意外的情况出现，比如：电影发行之前一切万事俱备，忽然出了个什么事，然后开幕式的时候、首映的时候很多人不能出席，然后明星被抓起来了或者做了一些什么事，出了一些丑闻不能出席首映，但是我们没有一个绝对化的禁止令，说：演员抓住了，这就不能发行了。我们完全是由市场自己来选择的，如果市场选择院线不愿意放，那就不放了。如果觉得那个明星做了一些太恶心的事，那也不行。

崔永元：张猛怎么看待这样的情况呢？我们有时候心里很矛盾，又觉得有点对，又觉得不太对。

张猛：电影有电影的命运吧。就像刚才于冬老师说的，我们《胜利》就是命运不太好，但是也没办法。我们当年上映的日期都是定下来了。但是如果现在摄制组拍戏前说，我们要去验尿之类的，也不现实。黄海波呢，既然法律都已经制裁他了，就不要再去制裁一部电影，我觉得这个不公平。

崔永元：能不能跟电影局这么说。就是说：黄海波是黄海波，他电影里演的是另一个人，那个人没事儿。我是说他作为一个角色在里面可以有各种各样的走向，比公安局惩罚的都严，当场就被击毙了，那是他创造的角色，跟他要分开。

张猛：我觉得应该是这样子，不能株连九族。

腾讯公司副总裁孙忠怀

趋势

腾讯将大举进军电影，万山无阻

2014年，腾讯视频参与出品了《我的早更女友》、《痞子英雄2》等多部电影，大获成功。2015年腾讯视频参与出品的影片达到10余部，其中3D奇幻电影《捉妖记》、章子怡和葛优主演的《罗曼蒂克消亡史》、孙红雷和董子健主演的《少年班》、何炅导演的《栀子花开》等都是备受瞩目的年度大片。

腾讯公司副总裁孙忠怀笑言，其实也有人私下给他忠告：“如果有人让你去投电影，那这个人基本上是来害你了。”因为市面上很多电影都是拍一个、赔一个，但令人费解的是：“现在中国的电影公司、团队和艺术家，正在变得越来越多，而不是越来越少。这就违背我们逻辑上的一个常识了，所以我想肯定还是有人在里面赚钱了，只是我们不懂这个赚钱的逻辑而已。”

而在“互联网+”已经连接一切的大环境下，腾讯作为中国的互联网巨头，将进一步大规模进军电影。“我们腾讯最基本的战略有两个，一是连接，我们希望腾讯可以做一个连接器，连接一切。另一个就是原创内容。要生产一个平台上真正有价值的内容，这也是我们交了无数版权费和学费之后学到的教训；所以虽然很艰难，但还是要学。”

对此，崔永元显得有些忧心忡忡，比如钱的问题，他不断要求同台的其他几位嘉宾给予忠告或提出建议。但是，孙忠怀透露称他个人非常热爱电影，公司也在战略上有自己的考虑：“我们思考问题的路径有两个，一个是什么是我们会做的，还有一个什么是我们应该做的。假如在战略上，电影这个领域是我们应该去做的话，我想资金会是最后一个令人担忧的问题，反而是前面的专业性、体系这些。”

也就是说，在大的潮流趋势面前，腾讯大规模进军电影的战略方向已定，剩下的只是技术细节和推进过程，万山无阻。

火辣对话

助人“触电”，有没有生死秘诀？

崔永元：江志强先生，假设孙忠怀是您特别好的朋友，或者说他是您的亲弟弟。他现在要投身电影圈，您会支持他还是反对他？

江志强：肯定会支持他。

崔永元：如果您把他拉到一张桌子边，开起一瓶酒，点上一根蜡烛，斟满酒之后，您要跟他说的最重要的三条，是什么呢？

江志强：我觉得电影这个行业还是一个不会输的行业。尤其是中国市场现在的情况，我觉得未来市场还是很乐观的，所以我觉得不用三条，就讲一条就够了，就是勇往直前。

崔永元：于冬先生，您给腾讯，给孙先生。您给他们把把脉，把把关。我觉得他们应该算“后起”，没赶上最热闹的那一波。

于冬：拍电影真的是非常复杂的工程，每一个骗子都是一个生命，都是十月怀胎来的。每一个电影都有它的一个命运在里头的，是一个有生命感的东西，所以要充满了敬畏。700部电影能够在院线里头放映，或者非院线市场还能拿回一点收入，包括：卖版权。其实每一个电影都赋予了背后很多人的努力，其实大片、小片花的精力是一样的。尤其是艺术电影，商业电影。可能技术层面要求更高一点，艺术片更多的是作者、导演本身的一种艺术表达。所以拍电影，其实尤其是在中国，现在今天这个时候是不差钱的时代，是特别好融资的时代。因为你算一个大帐，在中国拍电影还是便宜的。在中国拍电影，不像美国什么都贵的，500万美金基本上是斯皮尔伯格这样的导演喝咖啡的预算。但是500万美金在中国，可以拍差不多中等制作的电影了。你算一下，去年我们有300亿票房。应该看到中国电影这几年快速增长，刚才你谈到的很多下线的问题，很多在电影院“一日游”的问题，有我们拍片水准的问题，也有现在院线不够多，不够分线供片，包括同时间放映影院的选择权非常大，替观众在选择。这是因为现在我们院线层次错落，使排片的结构没有，还没有到这个时候。中国电影每年再增长一倍以上的产量，这个是倒逼院线必然的。

崔永元：您给孙先生提建议？

于冬：我觉得BAT巨头，互联网的巨头，他们已经建立了一个庞大的生态系统，他们不是在拍电影，他们是在建立电影产业的生态系统。这个生态系统，从融资、众筹到在线的营销、推广，包括：粉丝流量的导入，跟它庞大的微信群的捆绑，这个是非常大的一个平台来的。再加上它的支付功能，你可以在微信上可以付费，刷一下这个，改变了包括在线的销售，改变了现在的商业电影院的一种业态、形态。这个对于电影院的形态产生了革命性的变化，我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为什么今年圣诞节档期票房不高？是因为很多观众观影的习惯发生了改变，不再到电影院去溜达了，提前进商场、进电影院先把票买了再去吃饭。现在进电影院之后，直接在手机上全部解决了，所以到点就来看电影，看完就走，连可乐、苞米花都不用买了，在外面吃饱喝足才来看电影。商业形态已经变了。

崔永元：我能理解成，这是腾讯的优势吗？

于冬：对，腾讯在生态系统上已经建立了一个闭环。这个闭环，现在只给电影的创意产业留了一个“内容创意”的一环，这是它们干不了的，或者是它们愿意花很多学费、花很长时间干的。

崔永元：那我觉得他们就可以投了。

于冬：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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