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梨花压海棠}。喜欢这个{洛丽塔}的中译名,含蓄凉薄,仿佛JEREMY那张有着深深发令纹的脸,优雅的疼痛,畸变,沉默。归于死亡。
JEREMY IRONS,英国演员。多年话剧演出经验使其表演独具韧性,表演方式深沉优雅,富有特点。眼睛里藏有巨大黑暗的潮汐,疯狂涌动,又暗暗退却。拥有整个大海的寂寞的男人。眼睛颤动着,颤动着,只是依然无语。温存与火,似乎无时无刻都在爱。活在时空消亡的边界上,一头热带雨林即将灭绝的怪兽,光年之外的无尽苍茫之中。这些爱与绝望被包裹进皮肤,沉堕变热,如同蛮荒世纪的一场大火,深刻压抑后的爆发。
JEREMY IRONS在影片中饰演一个有恋童僻的男人。近四十岁的教授,幼年爱人猝死,使他对性抱有缄默的忍让。他的爱情注定只能停留在十七岁少年的午后,纱衣轻解,懵懂仙凡。他只是少年,她只是少女,时间钝重停止,在这个昼与夜的短暂时分,时间不再流动,不再惊动,那种逝去的漫漫年华。
洛丽塔
洛丽塔,一个清澈的十二岁少女。美丽,野性,率真,单亲家庭,跟随母亲生活。对性怀有青涩幻想。而她给他的多只是难过。女孩母亲死后,他们第一次做爱。男人说,我竟不是她的第一个情人。淡淡感叹,却仿佛已看到结局。
洛丽塔被后人引申出众多借旨,其意象已经不再代表一个纯粹少女。更多的是对爱情的解构,或因怜悯,或因缺失,或因寂寞而爱,这样的爱,能不能让他得到拯救。他亦在世人的鄙夷中坚守自己纯执的爱情。就像那个在西西里海岸静默如处子的少年。
他是继父。他是情人。他在爱。纵是自私狭隘,亦是因他安全感的丧失,爱的撕心裂肺,让他绝望。唯一的信仰,他的女儿,他的情人,他梦中的公主。他知道自己无法拥有,越是退让宠溺,以此来记得,以此来确定自己的爱情。忧郁的中年男人,谎言,懦弱。卑小而无助,竟是这样的在活。
她一直渴望逃亡。终于在一次雨夜里出走。他发现了她藏匿的钱,她的不爱,她对他的质疑,厌恶和仇恨。甚至她始终认为是他害死了自己的母亲。扭打,争吵,漫骂,拥抱,哭泣。没有亲吻。他打了她。一记耳光,钝重用力,他也感到惊讶。后悔,是的。可真相太过残忍,如此不留余地。她不爱他。她的不爱。突兀的成为事实摆在面前。他曾逃避过,否认过,欺骗过,不过是一地烟花,尘埃冰冷,苍白脆弱。 叫他如何受。他仍只是一个苍老少年。在寂寞的时候,依然希望能有一个女子把嘴贴拢他的唇间,用脚慢慢抚摩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然后拥抱着入睡。清晨醒来,为她把早餐摆到床前,轻轻揪着她的耳朵唤她起床。日日夜夜,守着她老去。因这微小的幸福而满足。他亦是会快乐的。可这是一头受伤惊恐的幼兽,慌不择路,最终在阳光下缓缓衰老,毛色暗淡,齿牙脱落,掉进深不可测的大海。
影片的收束。数年后他找到了洛丽塔。青色草地与暗黄色的房屋,天空明净蔚蓝,远远能见雪山。田野空旷,有风颤抖的声音。庭院中新种的秋海棠,非常香。她怀孕了。没有丈夫。穿一件蓝色的宽大旧外衣,方形眼镜,脸上褐色雀斑肆无忌惮的生长。她要把孩子生下来。显得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和衰老。男人的手颤动着,颤动着,从女孩嘴唇处划过去,眼中无限怜惜,内心里汹涌的潮水在黑夜的旅途上颠簸,维也纳,柏林,莱茵河,巴黎,苏格兰。看不见北极星,意义不明。 他给了她自己所有的钱。女孩说,谢谢,再见,父亲。彻头彻尾的绝望,难过像湖水一样淹没了他。他是应该哭泣的。两条深深的发令纹略略抽搐。深刻压抑自己。
车窗后,静止的洛丽塔似乎依旧是那个靠近一个陌生人,问他要去哪里,能不能带她去。心中期冀逃亡不安的少女。 在阳光下兀自嚼动口香糖,四处乱粘,以此来打发时间的人。
电影最后。他杀死了强奸洛丽塔的有钱鬼佬。手枪,血,警车追逐的轰鸣。一切好象又回到起点。灰色的天空,以45度角。他喜欢用这个姿势看这样落寞的天空。似乎一张没有眼泪,却仍然在哭泣的脸。
JEREMY的电影,需要痛苦悲情的剧本,敏感多情的编剧,傲然才情的导演。处变不惊,恍若无事,让人动容。说不出口的,很深沉,很深沉的悲哀。
{蝴蝶君}{洛丽塔}{中国匣子}{命运的逆转}{爱情的重伤},JEREMY的电影。
眼睛里有整个大海的寂寞的男人。很深很深的法令纹。关于爱的荒芜,关于爱的寂寞,关于爱的男人 .
《洛丽塔》:一树梨花压海棠 作者:东窗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