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克是我很欣赏的一位怪才导演。只是年少的时候,始终读不透他在光影之下,所要表达的让人喘不过气的思想。 一如电影《青蛇》。画面灿烂而凄美。 很多人都说编剧是电影的骨髓,而导演是电影的灵魂。在文字表意之后的影像,用画面记录那些故事。 李碧华的文字太美,把人世中最现实的东西活活剥离,用文字抽象地剪辑。那些划过世俗亦或时空的交集,在原蓝的天空纷纷扰扰。
《青蛇》来自民间流传了上千年的中国神话。故事凄迷而烂漫。小的时候不懂蛇精为什么要化作成人,苦苦找寻真爱。而那个许仙哪来的这般福气,可以娶到美艳到极致的妻子?更不明白为何至死不渝守候在白蛇的身边“` 电影大胆地运用色彩把江南的流水、小桥妆扮的如水墨般唯美。荷塘隐隐辉光的荷花,在淡黄的水塘映射出婉转的粉彩。 漂浮于河道之上的学堂、市集,染成醉人间的天堂。仿佛只有人间才有的热闹和寂寞。唯有读书的声音穿透房梁。刚蜕变成人的白素贞并没有如小青见到人间的歌舞升平而兴奋,反而被老实的读书人的诗云所吸引。河水弯曲流淌,存在无论曲直。而这,足以勾魂夺魄。即使是妖,也抵挡不了尘世的诱惑。亦如饱读诗书的许仙终究抵不过一见倾心的女子。 白素贞修炼了一千年的道行,只为世间的一个许仙。那个自命清高的男子。而她总以为自己喜欢的不过是一个老实人,比较好玩。却不知道为此她将为此付出千年道行毁于一旦的代价。 影片一开始展示的法海,一个并没有彻底皈依佛门的高傲僧侣。总是拿慈悲为怀把念口中。却始终也不能终于大彻大悟。现实中的人不是这样吗?骄傲的以为看破滚滚红尘。至高无上的傲慢与偏见。 心中无佛,生命中亦无神。 做了人便不能再像蛇那样爬来爬去,人有人的规矩。人才有感情。而妖没有感情。 小青始终无法做到那样的境界。或者张嘴吞掉飞舞的蚊蝇,或者爬上横梁品尝许久未吃到的老鼠。她不明白为什么姐姐老是说做人好,人才有情。甚至当她看见姐姐偷偷掉下的眼泪,也要强迫自己可以做到。 有时候我们认为赢定的东西,事实却并不如此。可能全盘崩溃,眼角泛泪。 不懂得做人规矩的小青扭动身体大跳波斯热舞,与法海打赌可以迷惑到他,与姐姐争夺情人。却在面对共同的敌人法海却并肩作战。而在她苦苦地帮姐姐找到那个令其不计较后果的许仙。 当她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他。早已削发为僧的许仙。 水埋金山。 认定自己可以赢定的东西,在结局给了自己一个莫大的玩笑。黑白,阴阳,世界翻转。面对这个背叛了她们的男人,而不经意眼泪轻轻滑落。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人间的情是如此脆弱。那些山盟海誓的甜言蜜语不过是凡人旷世长久的谎言。 此刻白素贞早已经压在雷峰塔地下,她们那些过往的年华,在水埋金山寺的汪洋中湮灭。她拔出双刀剪刺穿许仙,这样才能让早已魂飞魄散的白素贞彻底拥有这个足以要她性命的男子。 以前一直看不懂李碧华为何如此编剧这一出凄厉的悲剧。把原本纯善的爱情烟花般烫染。 岁月飞逝,时光交替。当你距离我早已光年。而我却在彼岸苦苦挣扎。才懂得最大的悲剧不再于我失去你,而在于你背叛我们的爱情。 人间有情?成了故事最大的讽刺。甚至凡人眼中的妖孽都知道报恩,都知道救人积善,坚守爱情,领悟人间真情。而这个烦躁的世间早已经不是妖所憧憬的晴暖人间了。苦苦追寻又是为了什么? 电影太美,画面凄美得不忍错过任何一个定格。徐克的每一部电影都会用到反现实的手法:影片一开始狰狞的人的群像不止在一部电影中出现。【倩女幽魂】中也是这样运用。超现实的手法表达出对世界的苟同,固执的坚持。偏执地反叛。 只是年少始终不懂。这一出烂漫光影的实质。 音乐太美,和唯美的影画衬托,把一幅水墨色彩的图画渲染得凄迷。总以为这是幻觉。而此片不正是这样在徐克的指导下勾画的世间虚拟? 张叔平太过细腻,把粗糙的场景都可以大胆的运用色彩勾勒出看似如挂历般的图画。那些反复出现的荷莲,粉。忽然枯萎,豁然绽放。张叔平太过于幻想,轮回时空,光影交错。呈现给我们奔放的红,狂放的粉,淡定的黄,空乏的佛,飘逸的群“` 一直喜欢王祖贤,喜欢她妩媚的眼神,没有一个男人可以逃脱。而她不过是全片的配角而已。但是她的表现却不再女主角张曼玉之下。把那个抗争命运与世俗的白素贞演绎地淋漓尽致,不带一丝表演的痕迹。最后央求法海先救自己的孩子,而法海却错把已经成为人的白素贞还当蛇妖收服。一个姿态,一把扇子,一个扭腰,一眼妩媚,一张期盼,一面等待,一行眼泪,一挥衣袖,一展姿态。足以征服了我,闯进我的内心。 音乐和影画的关系就如同是电影成就了音乐还是音乐成就了电影。永远存在争论,黄沾的音乐始终撩动心弦,古典的琵琶三三点点摄人魂魄。雷颂德和黄沾的配合恰似打火,点燃沉寂的空气。 实在觉得惭愧,在奔赴一个又一个新的旅途,却始终以为自己懂得真谛。实则刚好相反。大凡世间的悲凉莫过于此。现实中的人就是这样,骄傲的以为看破滚滚红尘。至高无上的拥有着傲慢与偏见。岁月飞逝,时光交替。当你距离我早已光年。而我却在彼岸苦苦挣扎。才懂得最大的悲剧不再于我失去你,而在于你背叛我们的爱情。
流光飞舞 |